所谓重要与珍贵
志书编修过程中,常听到这样的说法:某段史料极其重要,某张照片极其珍贵。我也经常遇到这样的问题,常因某段文字、某个图片的“重要”与“珍贵”无法割舍,但也因此造成了成稿后文字的重复与拖沓。
“大道至简”,文字的简洁更是硬功夫,如何达到文约而义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,如何用极简洁的话把事情或道理说明白,需要不断地砥砺与磨练。我也常常是口干舌燥地说了一大堆,结果换回来一句:“你说的是什么意思?”是啊,我说的是什么意思,我想表达什么意思,我想然别人知道或理解什么?谁的时间都不是可以用来白白耗费的,都不是给你一个人的。谁有工夫听你缠三夹四聒噪不休杂七杂八地说一大堆?谁有工夫听你不停绕弯不着边际,有事说事表述明白,没事散伙各找各妈,该干嘛干嘛,不就得了。可现实往往不是这样,繁杂的文字和说道常常耗费了我们大量的精神,做到简洁,并非易事。
当然,能有时间闲下来朋友不在此列,不就是能说说废话,唠唠闲嗑,帮帮小忙,喝喝小酒的事儿吗?天底下要都是大家板着面孔谈论大事有用的事,这世界也太有点无趣了。庄子早就说了:“山木,自寇也;膏火,自煎也;桂可食,故伐之;漆可用,故割之。人皆知有用之用,而莫知无用之用也。”偶尔做点无用的事,也不伤什么大雅。
回到正题,你认为的珍宝或许在别人眼里不过是敝帚罢了,你奉若神明或者天仙的或许在别人眼里不过是泥胎臭皮囊罢了,对王宝强马蓉来说,如同天塌下来一般的事,或许对别人来说,不过是闲暇时的谈资而已。或者,你自以为是刘德华,可在别人眼里,你不过就是王宝强。所以,所谓的重要与珍贵不过是相对的概念。
就大历史来说,常常会忽略许多的小细节。大历史记载有大历史的原则,小细节也自会有它存在的方式,尽管许多会被时间湮没但并不会影响它的存在。帝王的宫殿何其金碧辉煌富丽堂皇,但这并不是平常人所能消受的了的。逐屋上茅草而走的诗人或许困顿不堪颠沛流离,但他自会以他的方式记下他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的欣喜与“归来倚杖自叹息”的悲伤。大历史如果放下自己的原则,也去将这些细节、这些所谓的重要事都一一记录在案,就不能称之为大历史。
对于志史来说,这条线很明确,就像公路中间的黄线,是不能逾越的,但必要的时候,也会由实变虚,可以逾越。但若无原则地逾越,难免会车毁人亡。
历史自有它运行的规则,小人物大可不必因为历史没有记载他的“重要”与“珍贵”事儿而哀伤。所谓的“重要”与“珍贵”都需要用时间去衡量,不然,长篇累牍三纸无驴真的是在祸枣灾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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